这个被油烟味充斥着的不足两米宽的阶梯往上，学生是一种纯真无害的象征，尤其是那些穿着整齐、带着个小书包的学生，简直是干净得让人心动的群体。当然，当他们看到摩克学院的校徽，就会改变这些想法了。
晊晙慢腾腾往上走，忽然听到目标所在的地方响起一声门响。他抬起头望去，510号房间走出一个穿着邋遢的男生。那男生拖沓着拖鞋，头也不抬就“蹭蹭蹭”地往楼下跑。本来就不宽敞的楼梯塞下两个人时便显得格外窘迫了。
男生走过晊晙身边，留下一阵被褥的潮味和长久不搭理的发油气息。
晊晙侧身让过，唤了一声：
“程晨？”
那男生转眼已经与他错开了，这时便困惑地回头望了一眼。
“请问你认识程晨不？”
“我就是，你有什么事吗？”程晨打量着眼前这位学生打扮的人。
“那你想不想报师父之仇？”
“我没有什么师父。”程晨眼里闪过一阵慌乱，忙声道，转身要走。
晊晙也不多解释：“我说我们还会见面的，你信不信？”
程晨在楼下微微一顿，惘然而带着些惊愕地看着他。他就坦然地站在楼梯上，直截了当地自我介绍开来：“我叫晊晙，有什么想法就随时联系。你现在不理会我也没关系，我可能会把联系方式涂满你的门口。”
已经跑下了几个楼梯的程晨猛得刹住脚，诧异地回头望向晊晙：“你这人怎么这般蛮横啊！”
晊晙耸耸肩，从胸前的口袋翻出一块名片递出去：“请多多原谅。”
“我不用这种东西，也不会找你的。”
晊晙把手掌放在名片上方，用力抹开一层珀片，露出尖锐的边缘，翻手把名片塞到他门缝里，推出镶嵌在名片里的一条细金属钩撬了几下。程晨心生警惕，站在原地看着他。只听见“咔哒”一声，门开了。
“你怎么撬我门！”程晨大惊失色，跑上来。
“如你所见，这里并不安全。”晊晙道，“无论你与你师父感情如何，你以为仅仅是撇清关系就能脱离那只妖怪了吗？又或者是安全地等到你自以为合适的报仇时机了吗？”
“滚！”程晨脸色赤红，喝令晊晙，“我怎么决定都是我自己的事情，关你什么事！由得你这么指手画脚！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！我和你素不相识的就来各种找麻烦！”
晊晙笑笑：“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，那皮囊妖怪无所不知，说不定就在哪里听到了。宁愿活得这么局促和隐秘，你也不考虑加入我们学校吗？无论你选择活下去，还是选择为你师父报仇，成功率都会大大提高。我也尊重你的选择。一举两得的好事，你也不考虑一下吗？”
程晨仓忙地关上门，站在外面对他说：“你这人怕是疯了，哪里有这么商量的？”
“五年了，难道你就没有思量吗？有心人之间谈话，到点子就是了。”晊晙微微一笑，朝他伸出手，“初次见面，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“........”程晨望着他脸上那一脸诚恳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，好像刚刚威胁着要涂鸦、要撬门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。传说中摩克学院的人都有一副知识分子的外表，街头痞子的灵魂，还真是名不虚传！
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晊晙见他没有反应，主动上前和他握了握手，随便把自己的名片塞到他手里，“除此之外，注意安全。”
“.......”程晨好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他，“你能少说两句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