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元宗倏地握住他的手,按在自己的心上,垂眸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,声声坚定道:“我罪无可赦,你若不愿再多看我一眼,不能容我亲手杀了那圣童,将尚有生机的魂魄归还回去,就在这里杀了我吧。”

    白卿云登时抽回手。

    林元宗却是看了眼房门,在他低头垂眸一瞬,再没顾忌,一手撑上墙面,侧过身将他纤瘦的身形和冷淡的视线整个遮住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你的心意了。”林元宗语带笑意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白卿云面色不解。

    “我会珍惜的,”林元宗一下低头,若从背影瞧,像极了是在亲吻着什么,可他只是停留在尚能被谅解的距离,轻声温柔,道,“珍惜你比之旁的更在意我的性命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白卿云满脸莫名,这旁的若是指圣童,这有什么可比的。

    “师父。”恍然间出现一声呼唤。

    白卿云一听见这声来自应无患的称呼,登时眨了眨眼,竟是从这声音中听出些伤感之意。

    他明明和林元宗保持着符合礼数的距离,却是一瞬不自觉地又退开了些许。

    “师父在和林师伯说什么呢?”

    白卿云也是退开后,才能看清不知何时,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内的徒弟,他想要解释,却又不知这话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只看着应无患手抓着一件新衣,抓得越来越紧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白卿云张口。

    林元宗忽然笑脸盈盈地转过了身,面对应无患,这笑容背对着白卿云,看起来极其自信,“你回来的早了些,我有件最重要的事还没来得及对你师父说,这事,你既然来了,也该可以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要说什么?”应无患的脸色难看,显然是在强压着怒气。

    “你在卿云身边多年,可有听过一个名字,叫苍冥,”林元宗退后一些,与白卿云并排而立,一时间笑容中又多了些温馨,“我,就是苍冥。”

    白卿云听着师兄的话,目光却是牢牢在应无患的身上,也是根本不记得这名字是谁,只将淡漠的神情维持着,半点没有做出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可应无患的反应堪称错愕,竟是眼睛都不眨了,手一松,就将新衣落在了地面。

    “看你反应,是真的听过,那我今日就将话放在这里,你若敢利用卿云昏睡时不清醒的记忆,对他做出什么背德无耻的行径……”

    这“背德无耻”四字一出,还没等应无患翻脸,白卿云就先打断了话,“我不知道你何时有苍冥这个名字了,我也不记得这名字是谁,你若有正事,便说正事,莫要言及其他。”

    “卿云,你……”林元宗显然也是错愕的,该是从未见他如此激动过,竟是一时反应不及,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“我与无患正午尚有一事要处理,师兄若是有意先收拾了圣童,自可前去,若是此事还须得我的助力,便在此地等我回来亦可。”

    白卿云或许听说林元宗做下的荒唐事,有过那么一瞬惊讶和用心,可所有情绪,包括自己早先的痛心,都比不过此刻看见应无患的伤心使他难安。

    他快步走到应无患身边,拽住人的衣袖就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