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酒节前,郁府前所未有的忙碌起来,正好又逢下个月是郁老夫人的寿辰,所以阳石祖家的人都在祭酒节前赶来热闹一番。

    提及阳石老家,郁老夫人眉心微动,抬眼看向郁静娴,缓缓道:“提及阳石老家,我这倒有件事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。”

    其实到也不是什么难事,不过是在祖家的郁家和焦家关系要好,两家长辈还玩笑似的定下过亲事,如今焦家人也来盛京安置,前些日子又派人送来好些见礼,除了拜访走动之意自然也是来探探郁家的意思。

    郁静娴的目光闪了闪,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,心里猜想着八成祖母是想给自己定下这门亲事。

    “既是有着旧关系在,多走动走动自是应该的,只是不知祖母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郁静娴在老夫人眼里是如何的宝贝,说到底这亲事并非是她定的,自然也瞧不上焦家这样的门户,可郁老夫人世事都不会违逆郁老爷的意愿,所以这事自然也悔不得。

    郁老夫人也有些为难的叹着气,慢慢道:“暂且先看看吧,只听说那焦家的哥儿是个正直憨厚的人,到底也不曾亲见。”

    郁静娴暗暗松了口气,也并非是板上定钉的事,且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想你就这么嫁出去,总想再留你几年,你到底是从小就待在我身边的,祖母虽也有不尽心力的时候,但总也盼着你能嫁的好,这样也对的起你祖父和你母亲。”

    郁老夫人说这样掏心窝的话,郁静娴心里越发不好受,祖母带她如何她岂能不知,为着不让祖母犯难,她笑着应道:“这世上除了祖母再没有人这样疼我,祖母的眼光自然也是极好的,至于那焦家公子人品如何,祖母有机会见见自然就知晓了。”

    郁老夫人点点头转了话头,又交待了几件事让她去办,郁静娴一一应下后,才起身离开。

    刚出了慈安院没多久,就被季妈妈从后面追赶上来。

    季妈妈冲着她福了福身,缓了气息后才说道:“老夫人忘了同二小姐说裁纸新衣的事,各房的姑娘公子们都有的,但老夫人特意交待了说二小姐穿鹅黄色好看,便做主定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衣服不拘什么颜色,郁静娴对这些也并不在意,对着季妈妈笑道:“祖母拿主意便是,季妈妈不必这样急着来告诉我,反倒累着妈妈跑这一趟。”

    这话正巧被刚从大娘子院里回来的郁宝清听到,她刚在大娘子那里受尽了委屈,转眼就看到祖母这般偏坦郁静娴,她就一肚子怨气。

    她最初想诓骗郁子游惹出些事来好顺势推到郁静娴身上,可谁能想到郁子游那个没脑子的竟糊涂到去殴打顾逸,非旦没有达到她的目的,反而连累自己被罚跪数日,还要被那个碎嘴的大伯母骂。

    她带着满腹怨气回到陈小娘那里时,陈小娘正坐在妆台前摆弄着自己新得的首饰,看到郁宝清回来后停下动作打量着她:“怎么了?大娘子说了重话?”

    她走到陈小娘身边,半挽着她的胳膊,嘀咕道:“凭她大姐姐是个要头要脸的人,我难道就不是?父亲已经罚过骂过了,大娘子却还是不满意,嘴碎的紧,我去送东西时,劈头盖脸的就羞辱我!”

    郁宝清说的委屈,听着陈小娘也跟着心疼起来,她自然知道大娘子是个牙尖嘴厉的,可郁老爷如此要求,陈小娘也总得顺了他的意才好。

    陈小娘摸了摸郁宝清的脑袋,安慰道:“这事就算过了,往后也再生不出什么风波来,也怪咱们当初不够小心,”陈小娘的话语略顿,满眼疑惑道:“也不知道这郁静娴是怎么了,当真听了老夫人的话和那顾家断了往来?这可不是她平日里的作派。”

    提及老夫人,郁宝清的小脸又垮了下来,捻酸夹醋的嘲讽道:“郁静娴自然事事都要听她的,不然她怎么能这么偏心,我方才回来时就亲耳听见祭酒裁制新衣老夫人亲自为她单选了颜色。”

    陈小娘听到这话,眯起眼晴来。

    握住郁宝清的手,挑着眉毛说道:“老夫人亲自选的必然是极好的,她必然是想在祭酒那日让郁静娴占尽风头,你放心,这事我必然不会叫她占了便宜,让你落了下处去。”

    祭酒节那日,郁静娴他们早早的便出了门,盛京内的法华寺每逢祭酒节时都是人山人海,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,所以郁老夫人倒也不想去凑那个热闹,带着家里人选了稍稍偏远些的普渡寺。

    普渡寺平日时香火也算旺盛,可这个时候自然远不及法华寺,郁家做官行商在盛京里也是有名望的,普渡寺的主持不敢怠慢,亲自将人迎进寺中。